本報記者 陳婷 曹學平 深圳報道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今年以來，廣州綠十字制藥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穗綠十字”）等多家藥企主動撤回IPO，其均具有銷售費用高企的特點。招股書顯示，穗綠十字是一家復方氨基酸注射液生產商。

穗綠十字在招股書中表示，持續的市場推廣是報告期內公司收入增長的重要因素之一。2019年～2021年及2022年上半年，穗綠十字銷售費用占營收比例在50%左右，市場推廣費在銷售費用中占比約90%。2019年～2020年，公司20個前十大推廣服務商中有12個來自江西省，其中有6家注冊區域在江西省西北部的上高縣。

《中國經營報》記者進一步查詢工商信息獲悉，上述多家江西省推廣服務商之間具有關聯，除了注冊地址鄰近，還存在成立時間相近、共用一個聯系電話、不同服務商的股東為合作伙伴關系等情形。此外，穗綠十字的多個推廣服務商目前已被注銷。

對于上述相關問題，記者致電穗綠十字方面，公司董事會辦公室的聯系電話接通后隨即被掛斷。記者同時向其致函，截至發稿，對方未予以進一步回應。

推廣服務商注冊地址受關注

招股書顯示，穗綠十字主要采用委托市場推廣商開拓市場，導致市場推廣費金額較大。2019年～2021年及2022年上半年，公司產生的市場推廣費分別約為1.16億元、2.52億元、3.83億元和1.21億元，占銷售費用的比例分別為85.46%、93.11%、94.01%和88.76%，占營業收入的比重分別為42.5%、45.87%、48.62%和40%。

報告期內，上述市場推廣費主要包括委托推廣服務商舉辦推廣會議、進行新媒體推廣和提供市場調研。其中，推廣會議費占營業收入比例分別為36.42%、30.68%、24.82%和12.55%，產生變化的原因是穗綠十字后期使用新媒體推廣方式替代線下推廣會議，減少對線下推廣會議的投入并加大新媒體推廣的投入力度所致。2021年及2022年上半年，公司前五大推廣服務商全部為新媒體推廣服務商。

2019年和2020年，主要負責開展推廣會議、市場調研的穗綠十字前十大推廣服務商的注冊區域較為集中。

記者查詢工商信息得知，穗綠十字2019年度前十大推廣服務商中有9家來自江西省，注冊地址在上高縣的有3家，來自撫州市東鄉區的有4家，另外2家注冊地址在宜黃縣，但成立時間集中在2019年下半年，也就是說，上述9家公司在成立不到半年之內就成為穗綠十字的前十大推廣服務商。

其中，上高縣偌觀科技有限公司、上高縣凱鎮科技有限公司均在2019年11月1日成立，當年共用一個聯系電話，且同電話企業多達40余個。這兩家公司當年產生的市場推廣金額分別為497.71萬元、493.9萬元，位列第三、第四大推廣服務商。成立于2019年7月的宜黃縣藝興信息咨詢中心（以下簡稱“宜黃藝興”）是公司當年第一大推廣服務商，產生的市場推廣費為578.5萬元。

除此之外，記者發現，上述9家江西省推廣服務商還存在其他關聯。宜黃藝興的實際控制人黃虎輝與第八大推廣服務商實際控制人鄭猛騰共同持有另一家公司；鄭猛騰與第二大推廣服務商實際控制人吳暉、第五大推廣服務商實際控制人李國忠、第十大推廣服務商實際控制人寧逢均分別有合作；第九大推廣服務商股東之一的李斌同時持有第二大推廣服務商10%股權。

到了2020年，穗綠十字前十大推廣服務商中來自江西省的僅剩3家，注冊地址均在上高縣，均在當年4月成立，當年產生的市場推廣費合計約為1460萬元，且3個數額之間基本接近。

穗綠十字在問詢答復中表示，公司在2019年3月收購江西科茂醫藥有限公司70%股權，該子公司的業務定位為藥品銷售，業務主要在2019年開展，基于便利性考慮，公司2019年開始在江西當地考察選擇推廣服務商，并加大與江西當地推廣服務商的合作。

值得注意的是，穗綠十字披露的2019年度前五大推廣服務商的主要負責推廣區域無一覆蓋江西省的任一城市，而是在廣州、珠海、中山、蘇州等地。

對此，穗綠十字在問詢答復中解釋稱，推廣服務商對于注冊地的選擇會基于注冊地周邊的醫藥產業集中度情況、醫藥生產企業情況、終端醫療機構情況等因素選取，但具體業務推廣區域主要取決于推廣服務商的渠道資源，并不局限于注冊地，可以在全國范圍內開展推廣業務。

不過，2019年后，除2020年與宜黃藝興仍存在業務合作外，穗綠十字未再與上述5家江西推廣服務商進行業務合作。

多家推廣服務商集中注銷

到了2020年，穗綠十字前十大推廣服務商再一次出現注冊區域集中的情形。這一年，公司有4家來自南京的推廣服務商。其中，南京東瑪信息咨詢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南京東瑪”）為當年第一大推廣服務商，產生的市場推廣費為1045.6萬元，但穗綠十字支付的金額僅有488.6萬元。

無獨有偶，南京東瑪和其他3家南京推廣服務商都在2020年成立，當年即成為穗綠十字前十大推廣服務商。不過，截至目前，這4家公司均已被注銷。此外，穗綠十字2020年度前十大推廣服務商中，另外2家同年同月成立的江西推廣服務商也都在2021年11月注銷。

值得注意的是，企查查顯示，南京東瑪持股50%的股東周欣曾是三菱制藥（廣州）有限公司南京辦事處（已注銷，曾用名為“廣州綠十字藥業有限公司南京辦事處”）的負責人，但穗綠十字未披露這一信息。

穗綠十字在問詢答復中表示，南京東瑪的實際控制人為周冬暉（持股50%），其同一控制下的還有5個主體，均與穗綠十字有過合作。但記者注意到，這5個主體也都是在成立當年即與穗綠十字開始合作，目前有2個主體已注銷。

2021年，由于穗綠十字加大了新媒體推廣投入，前十大推廣服務商不再出現區域較為集中的情形。只不過，記者查詢工商信息發現，公司2021年與2022年上半年前十大推廣服務商之間也存在交叉聯系。

工商信息顯示，穗綠十字2022年上半年第一大推廣服務商廣州創唯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廣州創唯”）與第七大推廣服務商此前均由成都易藥匯友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成都易藥”）控制，而成都易藥正是第六大推廣服務商上海易藥惠科技有限公司持股100%的股東。

另外，第九大推廣服務商重慶申鴻科技有限公司的歷史股東溫細亞，與穗綠十字2021年度第五大推廣服務商成都黑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成都黑果”）的實際控制人同名。再往前追溯，成都黑果與穗綠十字2020年度第三大推廣服務商共用一個聯系電話。

對于上述推廣服務商存在的多個疑點，穗綠十字在對深交所發出的審核問詢中均作出“具有合理性”的答復，且表示“近期上市醫藥企業的推廣服務商亦較為分散且變化頻繁，與公司不存在明顯差異，屬于行業普遍現象”。但就在3月8日深交所發布文件稱，3月2日，穗綠十字提交了撤回IPO的申請。根據相關規定，深交所決定終止對其首發并在創業板上市的審核。

值得一提的是，工商信息顯示，3月16日，穗綠十字2022年上半年第一大服務商廣州創唯注銷。

招股書顯示，穗綠十字的核心產品為復方氨基酸注射液。報告期內，復方氨基酸注射液18AA-IX（商品名：普舒清）、復方氨基酸注射液17AA-III（商品名：普達深）的毛利率均超過90%。

不過，2021年以來，普舒清、普達深的銷量增速有所放緩，主要原因是受地方醫保目錄調整的影響。此前，普舒清、普達深分別進入10個、9個地區的地方醫保目錄，目前上述地區的地方醫保目錄已將普達深和普舒清移出。此外，普舒清、普達深面臨的市場競爭日趨激烈。目前，海思科（002653.SZ）持有復方氨基酸注射液18AA-VII和復方氨基酸注射液18AA-IX的國內生產批文；安徽富邦藥業有限公司持有復方氨基酸注射液18AA-VII的國內生產批文。2月8日，海思科公告稱，其復方氨基酸注射液18AA-IX通過仿制藥一致性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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